好在殷珈罗很快就反应过来,直接就编了一个理由。
“是这样的,我们已经去姨母家看过了,家中已无人了,几案上的牌匾有着姨母的名字…”
殷珈罗在说此话之时,男人的神情依旧十分的冷漠,好似所有人的事情都和他无关一般。
“现在天色也已经完了,我们二人举目无亲,可以在你家借宿一晚吗?”殷珈罗一脸恳切的看着对方,“你放心,明日我们一定离开,并且会给予你相应的报酬的?”
说完之后,周围顿时变得安静了下来。
就在殷珈罗以为对方会拒绝时,男子却出乎意料的点了点头。
“进来吧。”
看着他身后黑洞洞的房屋,殷珈罗微微眯眼,但还是走了进去。
甫一进入,身后的门就被关上了,只有一盏昏黄的煤油灯散发着点点光晕。
屋子很小,东西也比较少。
长须男子从他们身侧走过,往不远处的房间里面走去。
“你们就住那个房间吧,柜子里面有一床被褥,你们拿出来铺上就可以了。”
说罢,长须男子就不再理会殷珈罗他们,径直进入了屋子里,并且把门给关上了。
看着这男子的动作,殷珈罗越发的觉得有些可疑。
沈君尧环顾四周,当即便是开了口,“走吧,今夜早些休息。”
闻言,殷珈罗点点头,二人一并进入了那间房屋中。
里面完全是伸手不见五指,殷珈罗他们在里面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蜡烛。
点燃后,点点光亮充斥了整个房屋,但有些地方依旧是看不清,被黑暗笼罩着。
殷珈罗瞧见不远处角落中的那一张床时,也是心中“咯噔”一声。
他们为了不惹人怀疑,对外宣称的是夫妇,如今也就意味着他们今夜必须要睡在一张床上。
想到这儿,殷珈罗顿时有些不大自在起来。
在她身侧的沈君尧瞧见那张床之后神情还算淡然,直接就上前开始整理起来。
看见他的动作,殷珈罗强压下心头的情绪,来到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被褥。
好在这被褥还是没有什么味道,看起来也好像是新的。
很快,床就铺好了。
此刻外面已经黑下来了,毕竟他们刚刚来的时候就已经是黄昏时刻了。
不仅如此,透过窗户,殷珈罗还察觉到外面起了一点薄雾,一点声响都没有。
看着这场景,她微微眯眼,旋即回到了床边。
二人就这样和衣躺在了一张床上,盖着被子,一言不发。
屋里的蜡烛也因为燃烧殆尽而熄灭了,这也就导致他们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,看不见对方。
不知为何,明明他们二人之间有着一段距离,但是殷珈罗却能感觉到沈君尧身上传来的一股若有若无的温暖。
察觉到这一点,殷珈罗顿时有些羞赧。
要知道,她即使是重活一世,也只有跟夏为鹤一起睡过,并未跟其他任何人。
更不要说像沈君尧这样,对她来说没有见过几面的陌生人了。
就在殷珈罗这样想着的时候,沈君尧动了一下,像是转过头看向她了一般。
“睡不着?”
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,殷珈罗顿时一愣,旋即稍稍往被子里面缩了缩,摇了摇头。
“没有。”
听闻此话,沈君尧就没有再开口了。
不知是不是他动了一下导致二人的距离变近了的缘故,殷珈罗甚至都还能听见他的心跳声,一下一下,十分的有力。
顿时,殷珈罗感觉自己的脸越发的滚烫了。
她闭上了眼,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,放松身体。
不知道躺了多久,就在她快要睡着之际,突然屋外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。
听起来就好似有什么人进入到了屋子里,在里面摸索一般。
察觉到这一点,二人直接就从床上爬了起来。
旋即,二人轻手轻脚的来到了门旁。
果不其然,就听见了外面传来了房门被打开的“咯吱”声,听起来就好似有人出门了一般。
在那声音走远之后,殷珈罗他们也是稍稍打开了门。
很快,他们就看见了大开着的大门正在风里面微微摇晃着。
瞧见这一幕,二人顿时皱了皱眉,难道说…
念及此,二人直接就跟了出去。
此刻,淮西村里面的雾气越发的浓烈了,毫不夸张的说,要是他们二人稍稍走远一点,就很有可能再也找不到对方。
不过好在没走多久,他们就看见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在雾气中穿行着。
只需一眼,殷珈罗就认出了这人,是收容他们的长须男子。
此刻他在雾气中行走着,虽看不清楚周围的情况,但是他似乎很是熟络一般,直直的往前面走去。
见此情形,殷珈罗和沈君尧对视了一眼。
“这个方向好像是去山上吧?”
沈君尧也是点了点头,毕竟整个淮西村都是依山而建的,所以这个方向过去就是白日他们去的山上。
顿时,殷珈罗陷入了沉思,他去山上作何?现在这个大的雾气,怎么看怎么都不想是适合行动的时刻。
这样想着,殷珈罗给沈君尧打了一个手势。
让他们稍稍跟远一点,不要太近,以免到时候有诈。
瞧见殷珈罗的动作,沈君尧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。
于是随后两个人就这样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跟着,在雾气中穿行。
随着他们逐渐上山,殷珈罗发现周围的雾气淡了不少,好像消散了些许。
就在她如此想来之际,不远处行走的那个身影停了下来。
看见他停下来,殷珈罗他们也是躲在了一棵树的后面。
那男子在仔细的观察了四周,确定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后,这才转过了头。
下一刻,殷珈罗就看见男子的身体开始飞快的蠕动了起来。
就好像是有什么怪物在他的身体中,让他的身形逐渐扭曲。
瞧见这一幕,殷珈罗顿时有些惊讶。
没过多久,殷珈罗他们就看见那男子身上的皮肉开始缓缓往地上流去,就好像是化作了水一般。
而剩下的伫立在夜空下的就是一红通通,只有皮肉的人了。
远远瞧去,很是骇人。